第十六章

    

    一杯热茶，虽然只是最低劣的茶叶，此刻聂皓却也是喝出了那种从未有过的香醇感觉。

    “陈可乐，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聂皓手托着茶杯，感受着手心里的温热问道。

    陈可乐像是没有听到聂皓说话一般，目光依旧是看着那躺在摇椅上的老者，半响方才转头说道“哦，你想要去哪里呢？”

    聂皓摇了摇头，开口说道“我也不知道，除了帝都之外，我根本没有去过其他的地方，这淅川大陆哪里好玩，你说说看。”

    “你要是想游山玩水的话，整个淅川大陆有的是地方。”陈可乐淡淡的回答道。

    “嘿嘿。”聂皓笑了笑，凑近了陈可乐低声说道“当然不止是游山玩水了。你也知道我在聂家的地位，这淅川大陆上就没有什么奇人异事，或者是什么传说中能够脱胎换骨的地方。”

    陈可乐笑了笑，伸手摸了摸聂皓的脑门，疑惑地说道“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真的没有吗？”聂皓有些不甘心的看着陈可乐，为什么别人穿越的时候，不是遇到了高人，就是遇到了奇遇，为什么自己就不能有这些东西。

    陈可乐歪着脑袋仔细的想了半响，方才开口说道“倒也不是说没有，只是这么多年，还从未有人能够真的解开那个谜题。”

    “什么谜题？我们去看看吧。”聂皓看着陈可乐顿时兴奋了起来。

    “你？”陈可乐轻笑了一声，看着聂皓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打击你，那里自从出现之后，已经有无数的人去过，这其中，有这淅川大陆的天纵奇才，更有这大陆上顶尖的高手。但是却从未能够解开那个谜题。”

    “什么谜题，说说看嘛。”聂皓赶紧问道，他感觉到，这个谜题似乎就是为了自己专门准备的。否则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人都无法解开。看来自己的机缘真的要来了。

    “咳咳。”就在陈可乐想要继续说话的时候，一阵苍老的咳嗽声传来。那边闭眼假寐的老者也是一边咳嗽一边缓缓起身。佝偻这后背走到了两人的桌旁。径自的拿起了茶壶，给自己倒上了一杯热茶。

    两人都是相视了一眼，却谁都没有开口。陈可乐不说话，是因为这老者原本就是茶摊老板。所做之事无可厚非。至于聂皓，现在的聂皓，已经看到任何一个看似落魄的老者，都会以为是高手有意为之，怎么可能说话。

    “小姑娘你说的那个谜题，应该是坐忘峰上云天留下的那个无字石碑吧。”老者好似根本就没有察觉到茶水滚烫，自顾自的一饮而尽问道。

    “老人家也知道这个传说。”陈可乐笑着看向老者问道。

    老者浑浊的双眼微微睁开，眼角甚至还残留有眼屎。重重的咳嗽了几声说道“当然知道了，这淅川大陆之上，又有哪个人不知晓七百年前那个最后的飞升之人。又有谁不惦记那个谜题呢？”

    “喂喂喂，你们两个说的到底是什么啊。”聂皓有些被两人的对话勾起了兴趣，连声催促问道。

    “小伙子不知道？”老者转头看着聂皓，有些疑惑地问道。

    聂皓摇了摇头，虽然不知道这个身体的前任主人是否知晓这个传说，但是自己可是从未听过。

    陈可乐也是在一旁点了点头，看着老者说道“老人家，你给我们讲一讲吧。看您的年纪，应该了解的更多一些。”

    “小姑娘应该只是知道那关于云天传说的后半段吧。”老者看着陈可乐笑了笑说道“这几百年了，云天的事情，也只是剩下那个无字石碑在坊间流传了。”

    老者说着话，又是重重的咳嗽了半响，再喝了一碗热茶，老者方才说道“既然你们想听，那我就给你们讲一讲我知道的。”

    说着话，老者却是根本没有任何讲下去的意思，只是双眼不停的在聂皓和陈可乐的身上扫过。双手也是微微的扣着桌子。

    “呵呵。”聂皓还没有搞明白什么意思，陈可乐却是轻笑了一声，从身上再次摸出了几枚金元，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原来是想要钱。”聂皓顿时了然。怪不得这老者主动上前，竟然是想要多挣上一些钱。

    “那就给你们讲一讲。”老者的目光从金元上面收回。仰头仿佛沉思一般，半响方才缓缓开口，讲述了一段那七百年前的往事。

    七百年前，整个淅川大陆风起云涌，能人辈出。国力强盛。当时的祁阳王朝，乃是整个世界之上，最为强盛的帝国。整个世界上，并非只有淅川大陆一块大陆。大陆的周围，越过茫茫大海，同样是存在着其余的大陆，其他的国家。因为人种各异，淅川大陆的人，通常称他们为异人。

    而就在淅川大陆，虽然祁阳王朝雄霸大陆，却也并非是完全的占据。在淅川大陆的边角位置，或是因为地理位置，或是因为气候条件。祁阳王朝根本不屑发兵占领，只是每年象征性的收取一些贡品。

    七百年前，整个祁阳王朝乃是最为强盛的时代。君主英明神武。百姓富足。整个王朝都是处于一片幸福之中。

    当时的江湖之中，也是能人无数，而云天，就是整个江湖之中，最为闪亮的那人。十八岁踏入修炼门槛。仅仅是三年的时间，便是成长为了整个大陆上的第一人。更是被祁阳王朝封为了奉天国师。

    但也正是因为云天太过强大，导致同时代的其他修炼者，全部都黯然失色。无法在朝堂之上大放异彩的他们，只得是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当时的各方王侯。隐患也是因此而埋下。

    在云天三十岁那年，突然宣告天下，自己参透天地大道。整个大陆为之震动。云天也是与坐忘峰上，在无数修炼之人的注视之下，当真是破碎虚空，飞升而去。

    当日景象，整个天空仿佛都是变成了霓虹之色，万千祥瑞如同彩虹般挂在天空。云天在众目睽睽之下，破开空间，消失不见。

    只是在飞升之前，劈开坐忘峰之石，立碑于自己身下。又留下了话语，谁解其中意，万千唯有天。

    一截无字石碑，一段十字话语，却让当时的无数能人为之癫狂。几乎是一瞬间，所有知晓此事的人，都为了能够成为云天后面飞升的那个人，而来到坐忘峰上。妄图参透谜语。

    一直到百年之后，却从未有人能够参透其中意思。这股风潮，却也是逐渐消退。毕竟，淅川大陆虽然修炼之风已久。但是真正破碎飞升之人，除去了千年前传说之中的人，就只剩下一个云天一人。

    云天之事过去，但整个大陆却是突然之间陷入了一阵动乱之中。这动乱的缘由，有人说是物极必反。有人则说是蓄意谋划。然而更多的人则是认为。因为云天飞升而去，当时的祁阳王朝已经没有了能够威慑诸侯藩王的力量。而大陆上又和平了太久。各大诸侯的野心，已经在这富足之中逐渐膨胀，不满足于自己当时的位置。想要尝一尝这一统天下的滋味了。

    只是失去了云天的威慑，不仅仅是朝堂之上，就连江湖之中也是陷入了一片混乱。依附于各自诸侯藩王的能人，也是开启了一场异常残酷的厮杀。

    这场大陆上的纷争，一直持续了数百年的时间。原本的祁阳王朝，也是逐渐四分五裂。形成了现在大陆上的初始格局。这数百年的时间，也是被后世称之为动乱时代。

    甚至这场旷日持久的大战，还未后世的史学家提供了无数的研究课题。究竟是谁引起了这场大战，又是因为什么导致了这大陆的纷争不休。几百年来，从未停止过争论。

    但是所有的人，几乎都是把矛头指向了云天，他们都认为，正是因为云天太过出众，才会让当时的江湖能人，各自依附于诸侯藩王。也正是因为云天的破碎飞升，才会导致整个江湖没有了威慑力。最终才会导致这大陆之乱。

    不得不说，原本与这大陆之战无关的云天，也是因为史学家的猜测，被硬生生的拉进了这场旋涡之中。流言的力量，有时候甚至比任何的力量都会强大。

    老者缓缓讲述完这一切，也是喝了口茶方才继续说道“当然了，这些都是史料所记载，其实根据坊间所流传的传言。当时的云天，其实是喜欢上了帝王身旁的一个妃子。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不能表露心迹。所以，方才选择了破碎飞升。而所有的一切，其实早就已经是云天推算好的。”

    “那个人能够这么厉害？”聂皓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老者说道“他能够那么准确的算出来他飞升之后的事情。”

    “小伙子，我们都没有见过云天，不知道他究竟有大多的力量。”老者笑了笑说道。

    “我不相信。”聂皓摇了摇头说道“如果云天真的那么厉害，为什么他不选择和那个妃子远走。以他的能力，当时的祁阳王朝根本拿他没有办法。”

    “人力终究有尽时啊。”老者叹了口气说道“别说是云天了。在大陆通史上，被斩杀的神就有不下十数位。那段洪荒之中的历史。记载了太多。”

    “所谓的神，不过也是修炼到了极致。他们能够千人敌，万人敌，却终究会被拖垮的。”陈可乐也是在一旁叹了口气，有些惆怅的说道。

    聂皓却是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信，成神以后，已经能够融汇天地之力，以天地力量为己用。怎么可能是会被拖垮的，只要天地依旧存在，他们的力量就不会有尽时啊。”

    “你从哪听来的？”陈可乐嗤笑一声看着聂皓说道“身体有极限，血肉之躯，怎么可能没有尽时。”

    “呃。”聂皓不由得被陈可乐的话问的哑然，自己方才所说的，却是从一些小说上所看到，听陈可乐一说，似乎好像还真的是这么一回事。

    “呸，到底是虚构的小说，根本就不能相信。”聂皓摇了摇头，心中暗暗的骂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