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黑不可怕。 .
可怕地是这种极为专业的，掺杂了大量看似“有理有据”图资料的抹黑。
民们哪怕再信任全息眼镜，可一看见章里各种很有高科技感的检测设备图片，和那些专业的检测结果。自然会下意识认为，全息眼镜很可能真的对视力损害特别大。 俗话说使三人成虎，更何况在这背后还有一双看不见的黑手在推波助澜。
仅仅一天时间，这篇章被转载到各大论坛，和诸多新闻媒体。
巨兽工业官也未能幸免，自从这篇章出现后，陆续有已经付过款的用户选择退款。
已经售出接近两百万只全息眼镜的快速增长数字，也随着章到处传播，变得增长缓慢起来。
有用户把这篇章发到官论坛内，也有人疯狂联系客服，希望巨兽工业给出一个解释。 公司宣传部门的工作人员，在第一时间发布了公告，指出章内的检测数据，存在大量造假行为。并严厉警告这篇章的作者，巨兽工业将会通过法律途径，来维护旗下的产品权益。
可惜在大部分民们看来，巨兽工业的这份声明实在过于苍白无力。
反而更像是一种措手不及下的紧急攻关。
那些产品涉及VR领域，成像领域的科技公司们倒是可以看出这篇章造假之处。可这些公司们本身把全息眼镜视为恐怖强敌，又怎会站出来替全息眼镜说话？
…… 巨兽工业大厦内。
叶青、孔涛，还有络部总经理计可，正站在络部的数据采集心内，看着前方大屏幕快速滚动的数据流。
现在公司服务器正利用智能检索功能，去追踪这篇抹黑章的最早发布者。
叶青开始还以为是昨天那帮带节奏的大V们，结果络部初步检索发现，那帮大V并不是章的最初发布者。
追踪最早发布者很简单，只需根据发布时间这条线索行。 答案很快出来。
这篇章最出现在络时候，是清晨七点半时间，在一家名为【VR未来】的小众论坛。
这个论坛内聚集了大量VR骨灰级爱好者，他们平日里在这个论坛内分享各种VR资源，讨论不同的VR产品优劣之处。论坛虽然小众，可里面注册用户们的专业水平不亚于半个专家。
这里毫无疑问也被全息眼镜的帖子刷屏了，在那篇章出现之前，这里的论坛用户已经把全息眼镜捧了神坛。
他们几乎人手一只全息眼镜，在普通消费者还在琢磨全息眼镜到底怎么玩时，里面的用户们已经详细罗列出，全息眼镜最耀眼的六大增强功能装逼指南大全。 然后一个注册时间超过两年，却是第一次发帖的用户，发表了一篇标题为【让科学说话，全息眼镜会不会加剧近视问题？】的帖子后，迅速消声灭迹。
起外界，这个论坛里的用户们冷静很多。
章出现他们不是相信，而是提出科学质疑。这帮骨灰级VR玩家们几乎玩了一夜的全息眼镜，眼睛酸痛确实有，可这种感觉和熬夜追剧一晚的感觉没啥区别。
章里那些检测数据，也有懂行的人站出来进行反驳，指出那些检测报告，没有检测仪器自带的检测数据编号，很明显是普通打印机打印出来的。
另外这个发完跑的账号，也像极了那些专业水军的作风。
可惜这只是个小众论坛，他们的声音根本无法影响到被有心人推波助澜的外界。
“老板，对方IP套了多层商业代理服务器的壳。想追踪出他的原始IP，必须拿到这些商业服务器的服务器日志才行。”
计可双手在键盘敲打一阵后，指着屏幕道：“对方手法很专业呀，我估计最后找到他的真实IP也没什么用。”
“因为这种人不会用固定设备的，一定是台联了4G络的笔记本，发完贴后，会远离给他提供络的基站。”
“另外我也以公司名义联络了这家论坛的管理员，他们提供的对方账号注册资料里，也没留下任何可以追踪的有效信息。”
叶青点点头，“那看技术部门那边的分析结果了。”
IP可以套壳，可以随意更换代理服务器。
但是章里那十多张照片，做不了假。
四张检测报告照片，七张检测仪器照片。
检测报告可以略掉，不过这片章的制作者可能为了让内容更具说服力，他还特意拍摄了不少实验室里的检测仪器照片。
这些照片虽然都隐藏了检测仪器的完整外观，只照检测窗口的细节部分。
可拍摄这些照片的家伙忘了一点，论仪器数量，又有哪家实验室敢和巨兽工业肩？
这种专业检测电磁波波普的仪器，哪怕把全球牌子都算到一起，也不过十几家制造商而已。技术部门有那么多整天和仪器打交道的技术员工程师，哪有认不出照片里面仪器型号的道理？
别说技术员，连叶青都能认出其一台。
也是这台来自【德州仪器公司】的入门级材料屏蔽效能测试仪，让叶青断定这些仪器照片，根本不可能拍摄于一家在国际具有一定知名度的电磁波相关实验室。
想想也是，真是国际知名实验室，哪个敢公然泡制这种造假检测结果？
这等于拱手给外界递毁灭自己的最佳物证。
……
照片在几个技术部门转了一圈后，答案出来了。
七张照片里面一共出现了九种仪器，经过技术人员辨认，这九种仪器有三台来自德州仪器，两台来自美国PB公司。剩下四台，三台来自德国，一台来自日国。
都是些国外入门级产品。
这些仪器的性能大多属于入门级，巨兽工业连引进这些低端仪器的兴趣都没有。
有了仪器型号后怎么办？
当然是揪出这家实验室的名字和地点。
除了那些涉及机密研究项目并不对外公开的实验室外，其余高校实验室、或是企业实验室，都会在承担各自试验项目的同时，对外接一些补贴经费性质的活计。
想要接活自然要公开试验的联络方式，和实验室内拥有的仪器种类。
拥有的仪器型号越先进，种类越齐全，自然检测试验结果越权威，收费也能提的越高。
算不接活计，这些不涉及保密项目的实验机构，也会对外公开各自试验机构的等级资质，透过相应站，可以查询到该实验室内拥有的对应检测试验仪器。
像电磁辐射与防护研究实验室，这种偏冷门的试验机构，哪怕放眼整个世界，存在数量也不会超过四位数。
剩下是匹配时间，匹配哪家试验机构，同时拥有以九种同型号，同生产厂家的检测仪器。
连人工匹配都不用，计可只需键入一些代码和这些仪器的型号，智能检索程序能完成这项任务。
不到一根烟功夫，检索程序给出了最终七个匹配结果。
两家位于美国，三家位于欧洲，一家位于日国，一家位于华夏。
华夏这家，位于粤江三角洲经济区内。
“我倾向照片来自美国的实验室。”孔涛指着屏幕那两家美国试验机构，“这种技术流抹黑章，不像是那帮拍电影的老家伙们能玩得转的东西。”
“美国嫌疑最大，因为他们有微软谷歌，这两家同样在研发眼镜显示技术产品的公司。”
“我觉得说不定是日国这家。”
络部经理计可给出不同理由，“美国虽然嫌疑最大，但我们全息眼镜对外发售的时间才三天，他们算这边发布那边在旗舰店内买到全息眼镜，再送往美国，也要两天时间才能抵达。”
“这篇章清晨出现了，他们时间够嘛？”
孔涛下意识嗯了一声，觉得时间确实有些不够。好在他还有绝招，“那我们调取一下全息眼镜的连线地点，应该能确定是哪家实验机构。”
全息眼镜必须联，才能激活并虹膜绑定用户身份。
同样它在使用过程，也要时刻保持络连接。
现在一个送外卖的PP都能时刻定位用户位置，又何况是全息眼镜？
在电子地图标记出这七家实验机构位置，接着连线全息眼镜主服务器，调取所有用户登陆记录，凡是在这七家实验机构周围十公里出现的登陆记录，都将以红点的方式呈现出来。
全息眼镜发售不过三天时间，目前也只在华夏范围内进行发售。
如果那个位于国外的试验机构周围，出现登陆记录的红点，几乎可以断定章里的照片出自该处。
答案出现时候，孔涛和计可互相看了看对方，眼神里充满意外。
那六个位于国外的试验机构周围，包括计可怀疑的日国，并没有出现任何登陆记录。
反倒是位于粤江三角洲经济区内，那家国内唯一符合条件的实验机构周边，出现了不下十次登陆记录。
其有两条登陆记录，位置赫然在试验机构内部，登陆时间分别是凌晨三点到凌晨六点，午九点到十一点半。
——粤江朗新科技电磁研究实验室。
这是这家试验机构的注册名称。
孔涛心想，这家实验室死定了。
计可心想，妈蛋还有没有王法？
“我只给你们两小时。”
叶青拍了拍两人肩膀，“两小时内，更确凿的证据，和这件事的幕后策划者全部资料，要放在我的办公桌。
孔涛和计可立刻挺直腰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