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双修下来,不论是陵天苏还是隐司倾,体内的伤势都大有好转。
常年来的反噬之痛,也在陵天苏的帮助下稳固安全,只是她体内的浊息,以及灵台的侵蚀污染之危,似乎双修无法抑制。
抱着她酥软无力的身子寻了一处干净溪河,准备为她清洗。
可她却是坚持不肯。
拿她没办法,陵天苏只好自己洗洗,又将她的衣服以及自己的衣物清洗干净,再以凤火烘烤干。
两人穿好衣衫,陵天苏背着她走回休息之地,耳朵却是忽然一痛,被她咬住。
他一脸无奈,宠溺地唤了她一声:“凤凰,耳朵很痛。”
力度轻了下来,她浅浅的鼻息撩动着他的发丝:“方才为何不信守承诺,诓我喊你。”
陵天苏装傻充楞:“喊我什么?不记得了。”
她冷冷吐出三字:“好相公。”
“诶~好娘子。”他愉快的迎了一声。
隐司倾哼了一声,似是生气。
但陵天苏却是知晓,她其实并未生气。
她是个聪明人,当时欢好之际,他诱她喊他相公,他便轻一些。
可事情都发展到了如此激烈的一步,哪里是说轻就轻的。
她如何不清楚这一点。
只是,一个傻兮兮的去诱骗,另一个则傻兮兮的甘愿上当。
正如方才,不是又旧事重演了一番。
想让凤凰喊他一声好相公,须得先给她找好理由与台阶给她下才可以。
“凤凰你可别说我,你不也是一个小骗子。”
“我?”
陵天苏回首望着她,眼睛亮晶晶的:“你亲我一下。”
隐司倾毫不犹豫:“不亲。”
“凤凰,好娘子~”陵天苏的嗓音拔高的十个调调。
“别胡闹!”她羞极恼极,又想起了自己情迷十分胡乱丢出的称呼。
“那你亲不亲。”
“……亲。”
唇分,陵天苏眯起狐狸眼:“还说不是小骗子。”
“你还提!”
“大家都是骗子,凤凰骗狐狸,狐狸骗凤凰,很公平。”
“歪理,你分明就是欺负我。”
陵天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无妨,以后叫你欺负回来就好了。”
天光大明,初阳斜生。
苍怜抱着太古剑,蹦蹦跳跳十分开心的回来了。
她决定告诉小妖儿一个好消息。
昨夜真是太令人惊喜意外了。
多日的追杀,原以为在虚合镜下,不会消停一刻。
找到他们三人的方位,对于枫瑟而言简直在轻松不过。
甚至在昨夜,她都已经做好要独自一人激战一夜的准备,好让她的小妖儿睡一个好觉。
她的小妖儿这几日太累了,不容易,须得好好休息。
却是不曾想,昨夜巡逻良久,竟是连一个敌人的影子都没有。
苍怜大喜过望,没有深究其中缘由。
她不想回去打扰到小妖儿的休息,她担心小妖儿若是看到无人守夜,会警惕地睡不着。
于是她在山中徘徊,结果徘徊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就无聊得不行,寻了一处狐狸窝,很是霸道地将狐狸都给赶跑。
一觉睡到大天光。
心道这一夜懒觉真是她赚来的,原以为要激战到天明,却是难得偷闲。
愉快,愉快。
这会儿的苍怜又哪里晓得,原本该激战的她偷偷睡了一个懒觉。
而本应安安稳稳地补觉入眠的小妖儿,却是‘激战’到天明。
当她返回休息之地时,离尘剑插在大地之中,她的小妖儿依靠着剑身,席地而坐。
身下垫着新生的绿植,而冰块脸则枕着她小妖儿的大腿,睡得模样甚是乖巧动人。
虽说十分不喜这两人如此暧昧的姿态,可当她目光瞥至巨树下的泥土地里。
有着斑驳的血迹,她啧啧两声,心道这个不得人痛的冰块脸又咳血了,真是可怜。
罢了罢了,本妖尊大人就不跟小孩子计较了。
反正小妖儿只与她一人双修过,她对自己的大胸大长腿以及迷人的身材十分自信。
小妖儿尝过了她的身子,必然沉沦不可自拔,自然再也不会被其她的女人成功勾搭走。
哎呀,小妖儿这该死的忠贞不二,当真是让老娘爱死了他。
陵天苏本就刚合上眼睛不久,并未入眠,听到靴子踩碎落叶的声音。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苍怜:“守了一晚上的夜累了吧?”
拍拍大腿:“来,留一条腿给你枕一枕。”
苍怜十分心虚,实在不好说自己是睡饱了才过来的。
但她还是三步并作两步地蹭了过去,枕在她专属小妖儿的腿上,轻轻蹭了蹭,笑道:
“小妖儿,昨夜很是安全,没有一个追兵找到我们,想来都是怕了老娘手中的太古剑,嘿嘿,小妖儿日后可以放心了,以后老娘保护你。”
陵天苏心想,倒还真不是怕了你的太古剑,只是现在的枫瑟宫主,怕是在找柚子叶洗眼睛吧。
活该!
让你事多偷看!
“咦,小妖儿你洗澡啦,头发湿湿的,冰块脸也是,你们身上的衣服居然也洗干净了。”
苍怜眉毛蹙起,隐隐感觉到好像有着什么地方不大对。
陵天苏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并不想隐瞒。
可大腿忽然一阵揪疼,某人警告的意图十分明显。
于是他笑了笑:“昨夜凤凰流血,出了一身汗,昨夜为了照顾她,我也折腾了半天,衣服不小心弄脏了,索性洗了个澡,将衣服也给一并洗了。”
嗯,他没有说谎,只是选择性的隐瞒了一些重要细节。
苍怜哦了一声,然没有意识到流血与咳血是不同的。
她开心地往陵天苏怀中拱了拱,又轻咦一声:“冰块脸脖子怎么红了好多块。”
陵天苏选择无视这个问题,随手捉来一只蚊子。
当然,没有蚊子飞来的这么巧,自是幻术。
“你看这是什么?”
原来是被蚊子咬了啊。
这冰块脸可真倒霉,大智垂涎她的血脉,现在连蚊子都跟着一起垂涎。
这吸得也忒狠了些,衣衫挡都挡不住。
小妖儿也忒不会照顾人了些。
不过嘛……嘿嘿,小妖儿对她素来都是很细心的。
苍怜用一种胜利者的目光不屑瞥了一眼沉睡女子那张好看的脸。
心道同样我们长得都好看,但是小妖儿就是更关心我。
略略略,看你晓得了以后酸不酸。
得意的目光微转间,落到陵天苏身上,眼眸一动,手指探出,划过他脖颈间与她相差无几的痕迹:“咦?”
陵天苏一本正经地再次说着实话:“昨夜有些累。”
四个时辰,一刻也没停过,能不累吗。
苍怜恍然地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小妖儿这几日都在强撑,昨夜肯定是睡死了,被那讨厌的偷腥蚊子给占了便宜去。
这鬼地方的蚊子也不知怎么生长的,快入冬了怎地还这般的毒,瞧瞧给他咬的,脖子上都是。
她一脸怜爱地摸了摸陵天苏的面颊:“小妖儿昨夜真是辛苦了,有这么多蚊子,一定睡得很不舒服吧?”
陵天苏扬起眉角,指尖划过隐司倾清寒的脸颊处,声音调调故意转儿得九曲十八弯:“我倒是觉着……睡得挺舒服的,甚至还想再来一次。”
苍怜深受感动,瞧瞧这是多么好的一个孩子。
为了不让她担忧,这种破烂地方,床都没有一个,居然还说睡得舒服。
她拍着胸脯道:“小妖儿许久没睡床了吧,有机会老娘给你找张床来,好好睡一觉。”
陵天苏黑眸明灿如星,手指十分挑逗地捏了捏某人削尖清绝的下巴:“嗯,我十分期待。”
某人枕在他腿上轻轻一颤,很想拿玉笛敲他脑袋。
她真的很困很累了,她想睡觉,你吵一点没关系,但能不能不要再继续调戏她了……
……
……
当鱼生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被绑在刑架上,四肢铐着沉重的铁链。
稍稍运气,丹田气海之中便是一阵锥心的剧痛。
就这么简单的一下,逼得他浑身冷汗狂淌。
他知晓,自己被废了。
还像一个阶下囚一样,被关押在了观龙山中的牢狱之中。
不禁回想起这么多年来,他为那个女人卖命。
她想杀之人,或是盯上的猎物目标,他都会不问原由,不问是非。
只要是她想要的人,他都会倾力为她折断目标的四肢,亲手关押在观龙牢狱之中。
可如今,他却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也不知师尊她老人家,现下安和否。
细微的脚步声在牢狱通道内响起,行走时带起的清风将壁石上的烛火带的幽幽颤动。
鱼生面色一寒,银白的瞳仁散发出森冷的光。
“鱼生师兄,是我。”
铁牢之外,走来一位明眸皓齿的佳人,她双眸中仿佛有着天生而来的温和澄澈。
在这污浊满是血腥的牢狱之中,她那一双竖瞳柔柔睨来,宛若春天里干净清爽的晚风,能够将心中所有的苦闷烦躁洗涤干净。
看到来人,鱼生眼底的冷意一扫而空,愕然道:“阿……阿绾?”
阿绾手中拎着一个木盒,玄铁牢门并未上锁。
青狐废了鱼生修为,又以铁链束身,自是不担心他有着逃走之力。
她推门而入,取出几枚疗伤的丹药喂于鱼生,目光无奈道:“我听说鱼生师兄你惹怒了师尊,不曾想师尊竟是如此狠绝,竟是将你修为都给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