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白晓文张口结舌,“你不害怕的吗?”
“为什么害怕?”
那女子抬眼瞥了白晓文一眼,擦拭完水珠,继续穿衣服。这动作更是令人想入非非,白晓文的男性本能亢奋了起来。不过他好歹精神力高,意志强大,还是克制住了内心的欲望,说道:
“女子名节为重,正常来说,一个女子被陌生男人看光了身子,要么害羞,要么恼怒,或是兼而有之。像姑娘这么冷静从容的,白某还是第一次见。”
女子很快穿好了衣服,轻轻说道:“没什么,反正你很快就要死了。”
白晓文心中一凛,他这才感觉到,那女子身上的灵能粒子波动很晦涩,看上去和普通人相似,实际上却如同深潭古井,莫可测度。
对于这种神秘人物,白晓文的第一反应是丢出洞察。
可是无往不利的洞察,这次也没能发挥什么作用,得到的竟是一连串问号,连姓名都没能探测出来。
这种姓名都无法探测!这种情况白晓文还是第一次遇见。他心中疑云大起,试着问道:“请问姑娘叫什么名字?”
“你没有必要知道,”那女子声音清丽,“既然你什么都看到了,还不快些自杀?污了我的手也是一桩罪过。”
随着那女子的檀口开合,白晓文心中竟是涌起了一种古怪的感觉,仿佛自己真的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行,恨不得一头撞死。
74点精神起到了作用,白晓文只是心中微微一荡,就恢复了清明。他心中暗暗警惕,这个女人很不简单,难道擅长魅惑之道?可是进化之眼专克魅惑,却对此丝毫没有反击。
一瞬间白晓文心中有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
身在血神宫辖地,却如同在自己家一样,寒潭野外沐浴;而且神秘莫测,连洞察都探测不了情报;还有这疑似魅惑的能力……
这个女子,难道是此间主人,“阴妃”危思秦?
一念及此,白晓文心中寒气直冒。剑歌位面的难度他早已领教,可谓是精英不如狗,首领满地走。能够让洗剑谷主应剑凡俯首听命,无量剑宗四老畏之如虎的血神宫主人,毫无疑问是本位面顶级人物,她又会是什么实力?
更何况白晓文为了布局,身边只有自己一人,假如这个女人真是阴妃,他要单挑的话毫无把握。
这些念头只在白晓文脑海中转了0.1秒,他立刻有了变计,故意装作色授魂与的样子,有些呆滞地走到了一棵大树下,解下幻化的衣带,抛在树杈上慢吞吞地打结,形成了一个套索。
那女子冷冷看着这一幕。
在绳结打好之后,白晓文两脚一蹬,脑袋伸进套索,竟是选择了上吊。
女子淡漠说道:“也罢,看你初时表现,还算得上是个志诚君子,就容许你留全尸好了。”她不再回头,转身离开。
白晓文偷眼看到这女子的轻功身法,肩不晃,臂不摇,仅仅是足尖点地,一个起落就是五六丈远,简直像是神仙中人,不沾丝毫烟火气。他暗叫侥幸,这女子以为他被魅惑自杀,所以也没有留下来等白晓文“咽气”,是以避免了一场冲突。
等到女子走远,白晓文才从闭气状态下恢复过来,赶紧解掉衣带编织的绳索。他摸了摸脖子上的红痕,叹了口气:“还好,那女人似乎也把我看成了普通人,没有太过在意。她突然出现,也不知道会不会对我的布局产生影响。”
白晓文随即返回。走了几里路,他心中一动,先是仰头看了看天,然后寻了一个僻静之处,将白家先祖残缺的画像拿出来观摩。
脚步声响起,白晓文急急收起画像,沉声喝道:“是谁?”
三个人影转了出来,前两个赫然是无量剑宗的长孙明、古镇两个长老,后面跟着一人,是无量剑宗弟子何锡元。
长孙明仍然是一副和煦的面容,微笑说道:“白公子怎么还没有离开燕山,我们担心白公子的安危,所以特意暗中随行保护。”
说到这里,长孙明四处看了看,皱眉说道:“奇怪,白公子身边的几位忠仆侍女都哪里去了?”
白晓文脸上有一丝慌张,声音微微有点发颤:“他们……去找食物去了,就在左近,很快就回来。”
“是吗?”长孙明微笑道,“白公子落难之际,这些仆役侍女还忠心追随,实在令人感慨啊。对了,公子刚刚看的是什么东西?”
“没,没什么。”白晓文道。
古镇咳嗽了一声:“公子不用紧张,我等并无恶意。如果你拿到了令尊所说的那件物事,不如拿出来,我们帮你参详参详。”
何锡元阴恻恻地说道:“不错,一人计短,众人计长,白兄不必犹豫了。”
白晓文的笑容很勉强:“多谢三位美意,不过我身上并无你们说的那件物事。”
何锡元哼道:“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侧头看了古镇、长孙明一眼:“古师叔,长孙师叔,这小子已经怀疑我们了,还是别跟他废话,直接动手吧。”
长孙明微微点头:“不错,夜长梦多,趁着此人落单好行事。等到他的几个仆役过来,又会横生枝节。”
三名首领级高手疾扑而上。
白晓文大叫一声:“慢着!谁敢上来?”他从怀中取出了那卷破烂不堪的先祖画像,作势要撕。
长孙明急忙挥手,三人投鼠忌器,硬生生停住脚步。
长孙明给古镇、何锡元打了个眼色,随后对白晓文和颜悦色地说道:“白公子,你只要把那卷东西交给我,我们保证会留你性命。”
白晓文没有回答,而是哼了一声:“好一群正道伪君子。长孙明,我且问你,断水山庄的人,是不是你们杀的?火是不是你们放的?”
长孙明唯恐激怒白晓文,毁掉画卷玉石俱焚,急忙否认:“怎么会?杀人者,分明是血神宫的应剑凡,墙上有他的剑骨标记,那还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