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回明后传(6)
朱宠把主意跟朱宠一说，辽王暴跳如雷，“你疯啦，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你忘了宁王的下场啦，你想让我们这一脉断子绝孙啊!”
“大哥，千载难逢的机会啊，你是不知道那火枪和大炮的威力，我做事你还不放心么”
“放心，你把我们全家推到了悬崖边上，你还要让我们全都跳下去。我安安稳稳的做王爷多好，干什么要去冒那个险你，你，你，你真是气死我啦。”
“大哥，事到如今也没有退路了，不出一个月京营肯定会来人，横竖是个死，不如趁机搏他一铺，来吧，看看咱们的火枪大炮。”
辽王算是被朱宠逼上了绝路，不反也得反了。辽王趁朱宠准备阅军的时候，悄悄召朱致格前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朱致格，然后语重心长的嘱咐道:“儿啊，爹对你不住，而今唯一的办法就是你立即赶往武昌找皇上，把这里的实情告诉皇上，然后要大义灭亲，打败爹爹和你王叔，保护好皇上，皇上最重情义，最多将你扁为庶人，不会杀你。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咱们这一支血脉啊”。朱致格没等老爷子说完，已经泣不成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辽王更是老泪纵横。
辽王猛的一推朱致格，含泪说道:“快走，迟恐不急，快走。”
就在此时，轰的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震的地面都抖了三抖，原来朱宠试发了一炮，以鼓舞士气，再看那炮靶原是王府内园子的一个长八丈宽四丈的假山，朱致格小时候还常爬上去玩，如今只剩了一个小角，离假山六七丈远的小柴房也只剩下几根柱子了。朱致格一头冷汗，此炮威力如此之巨大，武昌危已，万一皇上有个好歹，大明百万精兵定会把辽王朱家踩成肉泥，当下不敢耽搁，带了两个家仆，骑马抄小路直奔武昌报信去了。
第五章天颜岂容犯钦差守武昌
杨凌来到府衙，知府、同知、通判、推官、经历、知事、照磨、检校、司狱、总兵、副总兵、参将、游击将军、守备、把总所有官员济济一堂，无一人缺席。杨凌有宁王的前车之鉴，担心武昌官员有被辽王收买者，如今看到众官员众志成城，心下安心了不少，但依然不敢大意，对众官员说到:“本王有军情与众位大人商议，请六品以下官员先行离开，到隔壁的卫所等候。”
照磨，司狱，守备，把总，鱼贯而出，呼啦啦的众官员走了一半。杨凌等该走的走完了，这才说道：“诸位想必已经听说，辽王谋反，带一万兵前来攻城，本王奉皇上钦命，全权负责平反，各位均是朝廷栋梁，枪炮无眼，万一诸位大人受了什么伤害，那可是朝廷巨大的损失。本王对平反胸有成竹，各位只要在府衙里喝茶下棋，静候佳音。希望各位不要擅出府衙。来人，保护好诸位大人。”
杨凌说完，转身走了出去。一干大大小小的官傻愣在原地，一个个好似张非穿针，大眼瞪小眼。西伯利亚王把他们软禁了。
今天是大年三十，天气寒冷，但阳光明媚，无风无云，天干物燥。武昌街上，一队队兵卒驱赶着百姓回家，禁止上街，武昌戒严了。武昌城的府衙外，围了一圈的兵，人人都是枪上膛，箭上弦，冲着府衙，围了个严严实实。府衙前面广场，站满了兵将，有皇上亲卫，有王府家将，有京营军，有武昌守军。皇上亲卫都是京营中精选出来的，均是身怀武艺，个个站的笔直，精神抖擞。
王府家将都是跟着西伯利亚王十几年，在西伯利亚身经百战的边军中挑选出来的，不仅有汉人，还有有蒙古人、有罗刹人、还有女真人、高丽人，甚至还有黑人，一个个面露杀气，视死如归的表情。
京营的兵都是上次边军换防前的人，临战经验稍欠缺，但绝对忠诚护主。再看数量最多的城守军，一个个呵着手，抱着长矛，一边跺脚一边东张西望，虽然也是整齐的站着，却一点气势也没有。
府衙旁边，有一个二层建筑，楼下是一个长宽均四丈的小厅，楼上有一间书房和两间卧室。小厅里坐着二十来个身着官服的官员，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叽叽喳喳的窃窃私语。突然门口有卫兵吼了一嗓子：“平叛钦差大人到！”卫所立刻安静了下来，静的连呼吸声都能听的到，一群小官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望着门口。
西伯利亚王杨凌快步走了进来，这群小官这才恍悟，平叛钦差原来就是西伯利亚王杨王爷啊。杨凌扫视一周，严肃的说道：“各位，今天是大年三十，过年啦，本来诸位大人应该都会桃李之芳园，序天伦之乐事，可是偏偏这本应在家安详的时候，本钦差却要诸位大人当差，本钦差深感不安。本王来此路上，看到武昌平安祥和，人人面有喜色，百姓新衣新袄，老人家们忙着帖春花，小孩子兴高采烈的放鞭炮，国泰民安呐。
但是本钦差却心情沉重，辽王冒领火器，一万武器精良的反贼兵起荆州，正在攻打武昌的路上。他们几乎人人装备火枪，他们有四门威力无比的火炮，这些火器会杀死帖窗花的老人家，会杀死兴高采烈的小孩子，会杀死诸位的父母、妻子，会将眼巴巴盼着诸位回家过年的儿孙变成冷冰冰的死尸，会使武昌城血流成河，会让武昌城变成寸土焦瓦的人间地狱，诸位大人，我等应该如何？”
“消灭反贼！”
“决不能让反贼踏入武昌半步！”
“杀光叛军！”
二十几个小官被杨凌激起了同叛军一决死战的士气，一个个红着双眼，愤慨激昂的喊道。杨凌一脸正气，继续鼓舞着士气：“好，诸位，我们就在大年之夜，灭反贼，安百姓，杀叛军，擒辽王！”
“灭反贼，安百姓，杀叛军，擒辽王！”“灭反贼，安百姓，杀叛军，擒辽王！”二十几个小官气势如虹，异口同声的喊道。这气势感染了门口的卫兵，也跟着喊了起来，再到后来，整个广场的兵将都喊了起来，随着喊声，天气好似也不那么冷了，就连城守兵卫也都举起了长矛，一遍一遍的喊着：“灭反贼，安百姓，杀叛军，擒辽王！”震耳欲聋的喊声，直冲云霄，回荡在九天之上。
街上人来车往，奉平叛钦差杨凌之令，守备和把总带着一万五千武昌守军做起了苦力，照磨和司狱们则带着官差去征用武昌百姓各种推车、柴禾和稻草，然后装车推往城外，散布在城外从护城河到三箭地之处，将车就地砸烂，这会已经接进了尾声，两千七百多量推车，大量的柴草堆满了南门和西门外。一匹马从南边出现在街道的尽头，片刻已经跑到了近前，马鼻孔喷着白气，马上坐着一个矮小的小将，身着皮甲，短弓短刀，一身斥候打扮。
“报～，辽王叛军已经过了江夏，据武昌城不到五十里，一万人没有分兵，四辆炮车均在中军，直奔南门，一个时辰后将到城下。”小将回报军情。
“嗯，再探，探清谁在指挥，辽王何在，炮车上是否真的有炮，周围尤其是西门方向是否有伏兵”
“是，末将得令。”
“来人，传守备，把总带兵往南门集结。着各司狱带三千守军守东门，照磨带两千守军守北门。皇上亲卫和京营并将一并南门集结。”
嗯，终于快到了。杨凌踱着步子思考着。大棒槌调去西门，两千家将都是百里挑一的，西门虽然护城河窄，但是有吊桥，城外一里外就是长江，西门无忧。东门护城河宽十多丈，城外是一个大湖，冬天水位下降，湖底的淤泥不利行军，不会有问题。
北门是吊桥，护城河也有八丈，城外是密林，这天干物燥最利火攻，也不会有事。南门看来是主战场，南门是石桥，护城河最窄，最窄处只有不到三丈，最浅处不到一人高，城外一马平川，最是易攻难守。大棒槌从西门绕过来最少得半个时辰，叛军攻上来怎么也得一个时辰，看来南门最少要撑住两个时辰啊。杨凌深知大威武将军炮的威力，忧心仲仲的，不知有多少将士将成为炮灰了。
杨凌驱马来到南门箭楼，登楼举起千里眼，望城外望去。这具千里眼是皇上所赐，皇上似乎对千里眼情有独钟，命工匠造了许多各式各样的千里眼把玩。有一次皇上拿了两只一模一样的千里眼分别用两只眼睛看，发现两眼的千里眼比单眼的好使多了，于是立即要工匠做了几具试试，一试之下果然奇妙，于是双筒望远镜被正德发明出来了。
正德沾沾自喜，立刻把几具实验品赐给了杨凌，于是一位公公加八个亲卫从京城出发，跋山涉水啊，翻山越岭啊，走了一万多里路，终于到了西伯利亚石头城，就为了送这么几具千里眼。
这具千里眼是用象牙做的筒，用的是礼部大明玻璃坊出品的镜片，前后包的纯金花脚，旋钮也是纯金，外面还挂了一条金链，整具千里眼透着奢华和精致，性能也是无与伦比，缺点是太重了些。杨凌举着千里眼，望向城外，叛军还没见影。
拉近看，一万武昌守军都上了城墙，在城墙上准备着擂石、弓箭、强弩，有条不紊。再近，城内整整齐齐的排列着京营军和皇上亲卫，每个人都坚毅而耐心的等待着。再拉远看看城外，叛军还没来，手酸，千里眼放了下来。
等待是寂寞的，尤其是等待敌人。明知不久以后会有一场腥风血雨，但大战前的安宁就好像黎明前的黑暗，压抑着每一根神经。太阳已经偏西了，冬天的日落最早，再有一个来时辰就日落了，难道这场避免不了的战斗要天黑才进行么杨凌再次举起了千里眼，望向城外。
来了，终于来了，一条黑线出现在天边，慢慢的变粗，渐渐的生出了棱角，再缓缓的变成了蚂蚁。
“报，敌军已经到达城外五里，一万人没有分兵，没有全速行军，不显疲惫。”一个小卒子传报着军情。
杨凌点点头，说道:“命令全军戒备。”
千里眼里，叛军前军已经站定，四辆炮车排成一排，缓缓的从中军向前逼进，移到了叛军的最前面。从千里眼里能够清晰的看到四个黑洞洞的炮口，仿佛通往死亡的门，阴森森的吸收着并不强烈的光线。突然炮口接二连三的闪起了红光，接着四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叛军开炮了，两发炮弹落在城外，轰出了三丈宽的巨坑；一发炮弹落在护城河里，炸起了冲天的水柱；最后一发却正打在了城门上。
南城的城门是落叶松三层叠加，厚达八寸，外面全部用铁皮包裹，铁皮上钉着七九六十三颗黄铜的蘑菇钉，没想到一颗炮弹，高二丈七宽两丈的巨大城门被炸成了齑粉。前一刻还是城门紧闭，后一刻却变成了城门大开。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无论敌我，人人都傻愣的看着黑洞洞的南门。
城门楼上的把总本来正在守着四门威武将军炮，等着敌军进入射程，没想到敌军在射程外停了下来，正骂娘不停，突然耳旁一声巨响，耳朵除了嘤嘤鸣叫再也听不到一点声音，接着剧烈的震动从脚下传来，把他掀了个跟头，旁边的兵将和威武将军炮都跳了起来，然后所有人都躺着了，本来排的整整齐齐的威武将军炮也变得歪七竖八的，城门楼前面冒出了一股黑烟，遮住了往城外的视线。一众兵将被这一炮都震傻了，连站起来都忘了。
京营神机营的三千兵将，本来整整齐齐的站在城门楼前面，等待着命令。突然一声巨响，城门洞冒起了黑烟，接着一阵飓风夹杂着木屑石头，仿佛墙一样的向着兵将们压了过来。前排的兵将还没等反应过来，已经被狂风吹翻，风中的石子敲在铠甲上叮当作响，刀子一样的木屑在脸上、手上割出一道道口子，鲜血直流。城门洞黑烟散去，却发现从城门洞直接能看到城外，城门不见了，神机营的一众兵将都跟傻了似的，连躺着的都忘了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