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回明后传(8)
第六章武昌渡夕阳平叛封庄王
杨凌发现叛军的大炮正在往城门推进，惊出一身冷汗。这炮要是推到城门前面，直接往城里发射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啊。于是急忙叫亲卫。
“传令，要城门前所有兵将立即散开。”
“得令。”
“西门的炮现在何处”
“回王爷，已经到达南门下，正在卸下固定。”
“立即把炮分散两边，远离城门。立即往城门洞扔柴，放火。”
杨凌下完令，立即举起千里眼，望向城外。城外的那辆炮车依然缓缓推进，城门外进攻的叛军已经减少，稍后方的叛军已经开始有意识的向两旁集中，将炮车正中到石桥留出了一丈来宽的缝隙。看来过不了一刻火炮就能顺着门洞直轰入城了。这种履带炮车能让火炮无死角，能够平行发射，这朱宠还真是个天才，第一次接触的这种火炮竟能够如此运用，可惜，可惜了啊。
城内京营将士开始快速移动，向两侧分散。就在这时，“哄”的一声炮响，接着炮弹带着啸音由远而近，从城门洞里飞了进来，磕在广场的地上，弹了起来，然后划着一个弧线，掉在箭楼前面半箭地处，再在地上一边弹跳着，一边向箭楼滚过来。杨凌看着炮弹越滚越近，立刻大喊一声:“全都趴下!”，然后扑到旁边一个亲卫趴在了地上。
“哄”的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炮弹爆炸了。巨大的冲击波吹飞了箭楼的屋顶，炸烂了箭楼最前面的两根大柱，箭楼前面的点将台变成了一堆碎木，箭楼下的一干西伯利亚王府家将靠前的已经灰飞烟灭，稍后的变成了肉泥，再后的支离破碎，中间的满身是血不省人事，箭楼后面的也都变成了倒地葫芦。
箭楼后院的战马也不知是吓傻了还是血统优良兼训练有素，居然一匹都没惊。杨凌满耳嘤嘤声，后背被一方木橼砸的生疼。杨凌缓缓的坐了起来，象牙的千里眼还挂在胸前，一点也没损坏。被自己扑到的人原来是个小亲卫，是个黑人，叫哑巴。
哑巴是四年前大棒槌从辽东火器局公干后回石头城时，路过绥汾河买来的奴隶。正德十二年，皇上在杨凌建议下，下旨消除全国所有黑人奴隶的身份，恢复黑人自由，并视黑色人种同为大明子民，允许考学入仕。接着有步骤，有计划的，朝廷出钱以皇亲国戚名义，向欧洲商人收购黑奴，并逐步释放脱籍成为大明子民。以致欧洲商人近年加大了黑奴交易，甚至许多黑奴愿意成为奴隶被卖往大明。
定居大明的黑人更是对正德皇帝和西伯利亚王感恩戴德，正逐步融入大明社会。汉人展示了无比伟大的包容性，很快接受了这些黑人，甚至已经开始出现汉人与黑人通婚的现象。哑巴本来叫黑驴，被大棒槌带回来的时候才十二三岁，杨凌看到哑巴就想起以前读书见过美国黑人独立领袖林肯小时候的照片，和这个黑人小孩子挺像也不管他是美洲黑人还是非洲黑人，给他改名字就亚伯拉罕，后来大家叫着觉得绕口，叫着叫着就叫成了哑巴。
后来哑巴获自由，就留在大棒槌身边当了个小兵，再后来在抵抗东罗刹战争中侦察敌情立功就成了大棒槌的亲卫。今年年头里，哑巴跟着大棒槌抵抗大食马贼进攻，保护大棒槌立了功，杨凌看这孩子挺机灵的，就留下做了亲卫。这会哑巴正坐在地上，两眼泪汪汪的，心想，王爷是什么身份啊，我作为一个亲卫，没保护王爷，却让王爷保护我，这恩情我就是死一万次也报答不了啊。杨凌看看哑巴，好像傻乎乎的，没一点平时的机灵样了，别是受伤了吧？难道震傻了？于是问哑巴：“你怎样？伤着没有啊？”
哑巴眼泪唰的一下涌了出来，抽噎的说不出话来，只能拼命摇头。杨凌看得莫名其妙，哑巴这是哭什么呢，大小伙子了，真没出息。杨凌抬头看见被冲击波吹到了墙角的帅旗，于是对哑巴说：“没伤着给我把帅旗举起来，举高点，人可以倒，帅旗不能倒。”
杨凌站起来，举起千里眼望向城外。太阳已经西沉，西南边天空一抹红霞，一排排的云好像浪花象东北边推过来一样，近处的天空还能看到一丝蓝色。那辆炮车又超微推进了一些，正在调整着位置。杨凌一头冰冷，背上直冒冷汗，心突突只跳。
这箭楼位于城南门广场的正北面，在广场点将台的背后，高十丈，是城南门最高的建筑，比城门楼还高了两三丈。整座箭楼八角形，八个垂直大柱支撑着八层箭楼，四周都有箭孔，能够容纳至少三百名弓箭手封锁四周。箭楼本来是用于点将台的制高点火力封锁，千里眼的发明使这座箭楼成了最佳的望塔。
而现在，箭楼刚好位于城外大威武将军炮的射程之内，刚才一发炮弹已使箭楼的大柱八去其二，如果再来一炮，就算没给当场炸死，这箭楼必垮，十丈高处摔下去，也是必死无疑。杨凌心里揪了起来，难道今日过不去这一坎了？今年真是霉运啊，老婆死了三分一，还没下葬，难道自己也要追随而去了？杨凌想起了幼娘，想起了十五个儿女，想起了还在怀孕的秀宁，想起了亲如兄弟的正德。
城外那辆炮车已经停止移动，大威武将军炮黑洞洞的炮口正在一点一点的变圆，慢慢的瞄准着自己。突然叛军后方一片慌乱，杨凌调整着千里眼的焦距，向叛军后方看去。大棒槌来了，叛军后方出现一条黄龙，那是骑兵扬起的滚滚尘土，飞速的扑向叛军尾部。
大棒槌来了，可是黑洞洞的大威武将军炮已经稳稳的对准了没了顶的箭楼，虽然看不到炮弹是否已经添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射，但是那种感觉犹如被上了膛的手枪顶住了脑袋，只等着一扣板机。杨凌慢慢放下千里眼，这个时候看也是白看，下箭楼逃跑，根本来不及，而且会极大的影响士气。
大棒槌冲过来至少还得一炷香时间，这么长的时间够大威武将军炮发两炮有余。这么大个箭楼，那炮弹威力波及十五丈有余，就算再打不准，自己也是死定了。
“哑巴，给我把帅旗舞起来。来人，传令炮声一响，立即出城迎敌。”杨凌感到自己死定了，心里反倒平静了下来，传了最后的命令，举起千里眼，站在箭楼上准备迎接死神的降临。千里眼里，大威武将军炮的炮口清晰可见，能够看清炮车上叛军的动作，杨凌看到了一个叛军把燃烧的火把伸到了火炮的尾部，敌人点燃火引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哄、哄、哄”一串紧密的巨响，比前一次敌炮发射还响了一些，箭楼跟着颤动了两下，没了顶的箭楼发出了吱吱的响声。千里眼里，一个黑点落在了炮车上，接着大威武将军炮发出了耀眼的火光，随后化作一个黑色的圆环，圆环一边扩大一边变粗，还不停的由外向内翻滚着，好像一颗石头扔进了墨池，一圈涟漪扩散开来。接着听到一阵闷沉而巨大的声响连绵不绝的震的人头皮发麻，好像夏天午后天边的闷雷。黑色的圆环翻滚着急速扩张着，周围的叛军被黑色圆环碰到就好像被飓风吹起的稻草般抛向外围，跟着被圆环赶上，吞没进滚滚浓雾中。黑色圆环越扩越大，越滚越高，逐渐拔地而起，向空中翻滚上升。
地面上刚才黑色圆环经过的地方一切都不存在了，只剩下一片光溜溜的地面。圆环正中心出现了一个圆柱，连接着空中的圆环和地面。圆柱靠近地面的部分慢慢变粗，接着地面上刚才黑色圆环之外的叛军围绕着圆柱都被抛起又落下，好像一圈隐形的圆环继续以更快的速度扩散着，隐形的圆环所到之处非死即伤。
隐形的圆环逐渐变细，直到消失。黑色圆环和圆柱逐渐形成一朵黑色的蘑菇云，整个天空一片血红，一排排的血红色云浪衬托着缓缓向天上翻滚而去的黑色的蘑菇云，好像惨烈的炼狱。
整个战场又是一片寂静，没有一声枪响，没有一丝声音。战场上所有人张大了嘴、仰着头呆呆的看着天空中的蘑菇云。
没有人见过如此景象，一瞬间，超过两千人从战场上消失了。杨凌也是目瞪口呆，正在向着自己开火的大威武将军炮突然变成了蘑菇云，感觉自己好像在参观核试验。随即想到，炮车上可以装在二百颗炮弹，估计是炮车的炮弹被同时引爆了，形成了大爆炸。
杨凌突然想到炮车爆炸前有个黑点掉进炮车里，估计大爆炸就是那个黑点引起的，回想那个黑点的方向，好像应该来自我所在的位置。杨凌突然想起，那一串巨响，原来是己方的火炮发射，一颗炮弹正好落在敌人炮车上，引爆炮弹。
杨凌看着第五双方士兵还傻看蘑菇云呢，大声命令到：“还傻看什么呢，传令，全军出城迎战，我刚才不是传令了么？炮声一响全军出城迎战，不执行军令么？”
亲卫慌忙下去传令，不一会城门前京营开始蠕动，向城外涌去。叛军会也开始蠕动了。叛军中部被清出来正圆正圆的一片空地，前军正赶上出城的京营，开始后撤，后军被大棒槌的骑兵像犁地一样划了几道，开始往前跑，左右两边孤零零的三两炮车停在空地上，炮车周围已经没人了，所有人都像避瘟疫似的争先恐后的远离炮车，向中部逃来。
天空更暗了，血红的晚霞已经变成了降红色，好像凝固了的血块。东北方的天空已经变成灰黑色，南天的蘑菇云逐渐模糊了起来，西边山顶看不见太阳，只在山尖露出一片暗红色，好像来自地狱的炭火。叛军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好像羊羔一样被京营和骑兵驱赶着向蘑菇云的下方簇拥，不断缩小，不断集中。
杨凌本以为蘑菇云是核弹爆炸的独特现象，现在回到古代，才知道一百颗炮弹爆炸也能形成蘑菇云。杨凌观察着战场的形势，心里不由回忆着。怎么这么巧？十几年前平白衣叛军造反的时候，就是彭小恙一颗火箭筒正好干到叛军火药车上，造成大爆炸，瞬间扭转战局，大获全胜。现在历史重演，依然是平叛军造反，依然是敌军火药爆炸，依然是瞬间扭转战局。不知道这个炸掉叛军炮车的炮手是谁，头功一件啊。
“来人，把轰掉敌人炮车的炮手找来，本王看看是怎样一个人物。”
不一会，亲卫带着一个上身光着膀子的人进了来。光膀子几步跨到杨凌面前，单膝一跪，发出宏钟般的声音。
“大明水师湛江道游击彭振宇参见钦差大人。”
杨凌心里觉得奇怪，问道:“湛江游击怎么跑到武昌来了”
“末将秋上在金陵给祖翁祝寿，有幸碰上皇上，皇上让末将跟着回京，末将就一路跟着来了。”
“嗯，起来吧。”杨凌一边说一边打量这个光膀子的家伙，这一打量却大吃一惊，天下的事怎么这么巧的彭振宇身高五尺八寸，黝黑的国字脸，粗眉下一双牛眼，脸上横肉龇出，两条厚唇，唇角下吊，长的象庙里的罗刹。古铜色**的上身，身上肌肉凹凸有致，棱角分明，像铁块似的。两条粗臂上青筋缠绕，有如盘龙绕柱，大冬天的竟然一身汗涔涔的，简直就是彭小恙的翻版。杨凌暗自称奇，问道:“你跟大明水师南海都司彭小恙什么关系”
“彭都司乃家父。”彭振宇答道。